如果不爱请别伤害
“梁斌，要不然离了算了?”
那天晚上，我和妻子孙源晚饭后走到离家不远的榕湖边散步，当时3岁的儿子元宝活蹦乱跳地走在前面，孙源闷不吭声地走了一段路后，突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。我只是看着她，没说话。孙源又扬起脸说，何必呢?
“元宝，过来，别跑太远……”我喊回跑在前面的儿子，一把抱了起来。孙源见状，没有坚持说下去。
那是2013年6月份的一个晚上，妻子孙源第三次开口跟我说离婚的事。
我跟孙源相识于大学，虽然同专业，但班级不同，所以上学期间并没有太多交流，被称为“系花”的孙源显然也对我这个宅男没什么印象。当时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，感情不错，虽然全系的男生对她垂涎的人不少，但敢去“挖墙脚”的却几乎没有。2008年毕业以后，我留在桂林，在事业单位找了个闲差，每天舞文弄墨，在杂志上发表一些自以为是的文章和诗歌，活得很自我。
2009年初，搞了一次同学聚会，留在桂林甚至是广西的人都跑来了。吃完饭后，大家又去唱歌，趁着酒劲拿着麦克风在包厢内大吼大叫。天生不爱唱歌的我有点局促不安，转过身发现坐在右边的竟是系花孙源后，就更焦灼了。当晚她穿着棉质的长裙，长发披肩，温婉动人。
当一个男生唱完《可惜不是你》之后，一直沉默的孙源竟然开始抽泣起来，把我吓了一大跳，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递给了她……
像所有俗套的电影情节一样，系花孙源和我这个宅男从那次聚会后变得越来越熟，并最终走向了婚姻的殿堂。2010年年初，儿子元宝诞生，我也越来越顺，还当上了科长，连发表在杂志上的诗歌也没有以前那么酸腐了。孙源呢，更多时候则表现得比较平静，事不少做，话不多说。这种平静让我有点捉摸不透，粗枝大叶的我也没有想太多，以为她就是这样的性格，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当中。
孙源第一次跟我提离婚时，元宝刚满两岁。那晚我正在网上比较市内各个幼儿园的利弊，准备给孩子找学校。她突然走进书房，在书桌旁坐了很久，突然冒出一句：“梁斌，你想过离婚吗?”
我握着鼠标的手猛地抖了一下，阴着脸说：“再乱说话别怪我翻脸。”孙源悻悻地走出了房间，而我再也没心思看幼儿园了。
第二次提离婚时，孙源告诉我，当时跟我在一起，其实是为了和不愿留在广西和她厮守的前男友斗气。虽然孙源说跟我在一起她并不后悔，但她那个“挨千刀”的前男友来到南宁发展并向她抛出橄榄枝，还表示不在乎她的已婚身份时，她还是动摇了。
“你是个称职的老公和爸爸，但真的太闷了，不是一个我想要厮守终生的人。”孙源说。
“你去找他厮守了，元宝怎么办你想过吗?”我拿出元宝当杀手锏。
“元宝慢慢会长大，也会有自己的生活。我没必要为了给元宝一个所谓的圆满家庭，把自己的后半生都搭上，那样是自欺欺人。”孙源说。
听她这样说，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太自私还是太理智，也不知该如何接话。
在孙源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下，我们还是协议离婚了，元宝归两人共同抚养。从民政局出来时，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，孙源却很平静。回到家后，她就简单收拾了东西搬出去了……
现在元宝6岁了，刚上小学一年级。每天我下班后接他，他从来没有闹着要我买过玩具，在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也不跟我说。元宝比我小时候早熟很多，让当爸爸的我既惭愧又心疼。偶尔他从南宁回到桂林的时候会问我一句：“爸爸，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家?”我才明白，离婚对他的伤害其实是最大的。
现在的我生活十分充实，上班忙碌，下班陪元宝玩。元宝不在身边的时候偶尔会想一想孙源，不知她到底生活得怎么样，我知道自己没能完全放下，但心态已经很平和。
口述：梁斌 撰稿：情感工作室 潜龙勿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