灌阳是革命老区,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。1931年红七军北上中央苏区、1934年红六军团西征及中央红军长征先后经过灌阳,特别是举世瞩目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时 ,中央红军在灌阳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。红军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灌阳人民在革命、建设和改革中取得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。今起,将刊登红军在灌阳的故事,学习革命历史、讲好红色故事,把红色传统发扬好、把红色基因传承好。
养父的侠骨柔情
口述:唐玉秀(老红军唐有明的养女)
实录:唐源志
在老家文市村的唐友眀,是我的长辈,也是近邻,房屋相隔百米左右。小时听大人说唐友眀是个老红军,我对他十分尊敬和崇拜。2016年为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,县里成立了红军长征史料收集调查工作领导小组。我很荣幸地成为其中的一员,并接受任务回家乡开展工作。在查阅了唐友明的相关资料后,才知道唐友明是红六军团17师的红军战士。回到家乡一打听,得知唐友眀于上世纪举家迁到了桂林市区。根据有关方面提供的线索,我特意前往桂林市采访了唐友明的养女——— 唐玉秀。她已经八十多岁了,但思维还是清晰的。
唐玉秀老人说:
我出生在湖南永州株山镇训头村,家里人口多,3岁的时候就给永州一户姓唐的人家做童养媳。家公经常打骂我。我就逃跑,跑了几次。8岁的时候,家公见我性情倔强,就蒙了我的双眼,把我卖到广西灌阳县文市村一个地主家当丫环,他得60块光洋。
解放后,大家分田分地,也分地主的家产。我那时还小,一时回不了家里,仍跟着地主婆生活。正巧现在的父亲(唐友明)也分到这户地主的家产。在那段时间里,他(唐友明)看到我还跟地主婆一起吃住,觉得我过得很苦,也很造孽(可怜),又看到我很老实,就收我做了养女。父亲说他是湖南永州水口山唐家的,对我的遭遇很是同情,解放了怎么还跟地主过生活呢?他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,从此我才真正脱离了苦海。
问:你对这位父亲的感情怎样?
唐玉秀:很好!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,他收我做养女,没有他,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。我结婚后,父亲一直跟我们在一起,从没分开。我丈夫在桂林钢厂工作。改革开放后,我们一家进了城,随后我们把老人也接到了城里。我父亲经历千辛万苦、九死一生,他的历史对我们说的不多。
听完唐玉秀老人的叙述,对唐友明的事情仍然知之甚少。我到灌阳县史志办查阅了相关的资料,找到了1985年原党史办的采访记录。以下就是原党史办采访老红军唐友明的部分记录。
唐友明自述:我是民国十九年被陶柳团长抓去的,他们到江西打共产党。民国二十年(1931年)到湖南茶陵打仗时,我逃跑了。由于自己不识字,跑到江西去了,在江西宁岗县参加了红军,后又转到永兴、安福。不久,组织上叫我到象形学习了2至3个月。象形大山脚有许多工厂:织布厂、子弹翻砂厂,还有后方医院。学习结束后,我又回到安福。
我们长征是从永兴、安福交界处石灰桥开始的。在江西时,我是十八师十一团三营七连的。从江西出发一路经过桂东、桂阳、郴州、宜江、新田、蓝山、嘉禾和宁远。在宜江的汽车站,敌人丢炸弹,炸死了我们10多人。我们从永州东门过河,过河时被敌人追堵,我们就上了杨梅山。过了两天,我们又退回到嘉禾。之后,在九牛、下灌打了仗。在水×铺过河,河上架起了浮桥。后来,我们从江永到道州的红岩,在红岩打了一仗。然后再从红岩(原跃进厂山边)进入雷口关,经茅铺、小水湾、宾家桥,在挪(腊)尾底,从上面滩上过河(没有桥)。在伍家湾石山边煮饭吃,吃了就往后山上爬过去。走我们这一路的人不多,不超过一百人。大部队是从文市镇走的,我们这路主要是警戒,查看有没有敌人包围文市大部队。后来,我们又经新圩的平田、长渡进入全州,在深木洞与从文市方向过来的队伍会合。到了古岭头附近,我们听到文市方向在打枪。过了干山岭,经过石塘、麻市、凤凰嘴,在咸水附近过江,往八十山走,到新宁、武岗。在龙山被敌人围了几个月,后冲出来。到了贵州桐梓县时,我全身骨头痛,犯了疾病,实在走不动了,就留了下来。后来,我在株洲打了两年工,才回到广西灌阳县文市老家。
唐玉秀:解放初期,我父亲还当了村里农会主席,并且到县里作了报告。记得和苏联友好时,他还是中苏友好协会会员。1990年,我父亲去世,落葬在桂林钢厂不远的一座山上。
摘自《红军在灌阳故事集》(主编 文东柏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