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姚古
现在网络上有蛮多流行的新造句,使吗“神马都是浮云”“有木有”“9494”“喜大普奔”等等,年轻网民乐此不疲,把它当成是一种时髦,在老蔸巴面前得意得很,好像我们这些老杆子尽是从马王堆里爬出来的,使吗都不懂。其实这号把戏我们小时候耍得不爱耍了,就和现在的年轻人把穿喇叭裤当成时髦,哪晓得我们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就穿得不爱穿了,而且是从阿尔巴尼亚的电影里头学来的,“朝鲜电影哭哭笑笑,越南电影飞机大炮,老巴电影镰刀铁镐。”就是我们那时候编的。
其实网上的新造句,就是从前我们讲的“贼话”,比如把“莫明其妙”讲成是莫明其“沙”;把“官运亨通”讲成“官运享通”;把“羞愧难言”讲成是“差”愧难言;把“贻笑大方”讲成是贻笑大“万”,把一万块钱讲成是“一方水”,为使吗是一方水呢?因为以前发工资不是讲发工资,而是讲发薪水的,万字加一点不是成了方字,所以一万块钱就成了一方水啰。
也有把三句半的艺术形式运用到传统方言里头的,比如“死不要脸”,传统方言讲成“那个家伙呀,死不要!”把脸字省了克,即骂了人又不得罪人。又比如“无脸见人”讲成“哎呀,我无脸见啦。”把人字省了克,即认了错,同时又顾全了自己的面子,从中可以看出桂林传统方言的幽默无处不在。
这种在方言技巧上的搞笑,多是从前封建社会屡考不中的秀才们的拿手好戏,其实他们也是满腹经纶的,只是命水不好没走鸿运罢了,后头或弃文经商了,或穷斯烂矣了,扯常用这种另类语言来嘲讽,实在也是一种无奈的表现。
桂林传统方言讲“贼话”,解放前又喊做“局话”,就是各行各业内部讲的一些给外头人听不懂的话,比如剃头佬把“理发”讲成是“扫草”,医生把孕妇讲成是“装窑”,裁缝佬把屁股讲成是“篓子”,卖中药喊做“吊包”,文场、折子戏喊做“文武玩子”等等,如果不懂行情的,听了阔实有点莫明其“沙”。
有趣的是,小把爷的“贼话”还要有味道,比方我吃完夜饭,要喊某某出来官兵捉贼耍,但是他老盖呢逼倒他在屋里头读书,没给他出来疯,如果我在外头喊,某某,出来官兵捉贼!那他老盖肯定要出来撵鸡撵鸭把我撵走的,所以我不能直接喊,某某,出来官兵捉贼。而是用我们小把爷的贼话喊:33,661166!——33(咪咪)就是某某,661166(腊腊哆哆腊腊)就是出来官兵捉贼!你讲是不是嘛。你以为某某不想耍,其实他早就想克捉蛐蛐了,因为我们是老胩,所以我才没嘣他的箍罢了。老胩在桂林传统方言里头就是好朋友的意思,两人好得穿连裆裤,屙尿泡饭吃……